Bad Education 聖教慾

(La Mala Educación)
Director: Pedro Almodóvar (艾慕杜華)
Cast：Gael Garcia Bernal, Fele Martinez, Javier Camara, Daniel Gimenez Cacho, Lluis Homar, Francisco Boira, Nacho Perez, Raul Garcia Fornero, Petra Martinez

聖教慾把人最美與最醜的一面融匯得天衣無縫。

Enrique (Fele Martinez)正陷入電影創作的低潮，碰巧自稱為Ignacio(Gael Garcia Bernal)的舊同學來訪。此人現為演員，急切找識鏡的機會，還把一份名為The Visit的腳本交給Enrique。

劇本憶述Enrique與Ignacio二人小時候在修道院時的斷袖之戀，但給迷戀Ignacio的Father Manolo所發現，把Enrique趕出校。長大後的Ignacio成為人妖歌手Zahara。有天演出後搭上了一個青年人並準備偷走財物，怎知此人竟是童年戀人Enrique。

Enrique認為眼前人並非當年他認識的Ignacio。他追踪此人，知悉冒充者是Ignacio的弟弟Juan，而Ignacio已過身。Enrique沒拆穿Juan，更讓他在新戲中飾演Zahara一角。Enrique把劇本的結局改寫了，Zahara最後向Father Manolo勒索而被殺害。

Juan這個謎一般的人物，終究由還了俗的Father Manolo來揭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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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初嘗禁果、孌童神職人員向來是禁土，艾慕杜華的成功不在於闖越界限，而在於把這些刺激神經的敏感元素拿捏得漂亮。他沒拿當事人的痛苦或猙獰的面目來賣弄。這裡沒有突兀、反感、嘔心，反讓觀者偌大幻想的空間。此可見於Ignacio被侵犯的一幕：神父與Ignacio在草叢中，當唱到”I’m longing to know what is hidden in the dark…’ Ignacio喊了一聲”no!”一切盡在不言中。以沐浴在陽光中的跳水男孩子為畫面，加上一曲Moonriver為樂，一切似乎來得如斯優雅，也來得如斯淒滄，看後內裡很難不隱隱作痛。

影片表現了人性最美的一面 – 兩個男孩之間真摯的愛，長大後對兒時情人的難以忘懷；同時亦勾劃了邪惡的一面：扭曲的佔有慾、毒害胞兄之工於心計。愛與慾本就是最原始的驅動力。Father Manolo在任職時癡迷Ignacio，還俗後盯上了Juan。最後他選擇把真相告訴Enrique，為的是讓Juan回到自己身旁，要完完整整地佔有他。與其以畸形心理來譁眾取寵，導演營造的故事讓觀眾不覺沉澱在無助感與宿命論之中。

Enrique雖知Juan在騙自己，但仍扮作不知、將計就計。他道是為了知道Juan會去到甚麼程度。有說是Enrique不欲面對現實中變得不男不女的Ignacio，但我更願意理解為Enrique的理性與感性分道：心裡是極渴望Ignacio的出現，儘管明知眼前人是騙子，暫且先自欺欺人。直到發現Juan殺害了Ignacio，才受不了要他離開。

整套片就如把花瓣一瓣瓣地摘下，騙局逐一拆破，揭出一重重的秘密。艾慕杜華的講故事方式，極盡film noir (黑色電影)色彩。這當中有佔據道德高地的神父為悖謬的情慾所佔據(perversity)、時間斷裂亂墜 (disjunctive time) - 來回於現實時空與往昔記憶、以至劇終的情節轉折，掀開驚慄的秘密。

最後，這電影不其然讓人動容鼓舞，為甚麼？在於其勇於顛覆傳統權力象徵人物！